《人,经济与国家》读书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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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经济与国家》是现在奥地利经济学派代表人物穆雷·N·罗斯巴德的代表作,罗斯巴德在这本书中详尽的解释了奥地利学派经济观点,让原本脆弱的观点有了强力的论述支撑。罗斯巴德这本《人,经济与国家》的主要贡献不在于经济观点的创新,而在于将奥地利经济学派理论系统化,浅显化的带给大众。尽管这是罗斯巴德的初衷,但这本书读起来依然比较晦涩,尤其前五章,将现在很多不证自明的经济学名词反复论证,让人越看越迷糊,越绕越晕。很多人将这归咎于浙江大学版的翻译水平问题,尽管我没有看过英文原版,但我也知道这不能只归咎于翻译,而是写这部分时罗斯巴德对于奥地利经济学知识及语言表达的驾驭能力都比较欠火候。

关于晦涩问题,从第六章到第八章会明显的好起来,到了第九章之后读起来就很流畅,当然这只是说表述方式,而不是其所说的经济观点。简要说下,我对于奥地利学派的很多观点并不赞同,尤其是无政府主义主张。

下面这段是《人,经济与国家》正文的结尾语,引用出来让大家明白它所要说的主旨是什么。

简言之,自由市场不仅直接使所有各方获益,让他们自由、不受强制;它还为维护社会秩序提供了有力、有效的工具。当普鲁东说“自由乃秩序之母,而非其女”时,他要比自己意识到的讲得还好。

而强制有完全对立的特征。直接的方面,强制让一方获益只能牺牲另一方的利益。强制交换是人剥削人的体系,这一点与自由市场相反,因为后者是协作交换体系,人们只开发自然资源,而不相互盘剥。强制交换不仅意味着某些人靠他人而生存,在间接的方面,如我们刚才观察到的,还会导致更多的问题:它没有效率,混乱无序,妨碍生产,导致积累性的、看不见的麻烦。强制看似有序,实则不仅具有剥削性质,而且处于严重的无序状态。

行动学——即经济学——的主要功能,是将有关不同形式的人的行动的这些间接、隐性的后果的知识告诉世人。自愿交易隐藏的秩序、和谐还有效率,强制和干预隐藏的无序、冲突还有极度无效率——这些都是经济科学的伟大真理,从不言自明的公理出发,做演绎分析,然后揭示给我们。行动学本身不能做伦理判断,也不能做出政策决定。行动学通过其价值中立的规律,告诉我们自愿原则如何运作,告诉我们自由市场必然带来自由、繁荣、和谐、效率和秩序;而强制和政府干预,必然导致霸权、冲突、人剥削人、无效率、贫困和混乱。至此,行动学就退出了舞台;而采取何种政治路线,要取决于大众——伦理学家——根据自己所持有的价值观来选择。

奥地利学派拥趸自由市场,因此反对国家干预,甚至是反对大政府及国家功能的存在。同时奥地利学派主张经济研究以“人”为核心,认为社会就是人的集合;将哲学和行为学融入经济研究,而反对用既往经济数据做实证研究。这就导致了奥地利经济学派研究的范围基本上都在“微观”领域,而对宏观经济学他们有天生的排斥。在《人,经济与国家》第十一章中,罗斯巴德就对熊彼特和凯恩斯进行了批判。对不同经济观点及方法进行批判,说的一无是处,且批判的论证方式过于空洞,是我不喜欢这本书的另一个方面。

知乎上有很多人将这本书推荐为经济学的入门读物,在此我表达下我的看法。将这本书推荐为经济学入门读物的人要么没有读过这本书;要么既没有读过这本书又没有学习过经济学;要么就是存心想打击别人学习经济学的信心。这本书对于初学者来说不够系统,论述不够简洁明朗,观点有待商榷,且仅涵盖了主流经济学教科书微观部分的部分内容,如果以这本书为教科书,那么我相信99%的大一新生会对经济学失去兴趣,剩的那1%是天赋异禀和在大学前就有经济学基础知识的。以我的看法,国内经济学专业本科毕业生中有80%以上的人不能很好的理解这本书,能够坚持读完的不会超过半数。尤其是序言和前三章更是难以阅读,大多数人会在这部分被吓退。

如果说这本书适合作为入门教科书,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针对专门研究奥地利学派者,但这种人会在百度、知乎等提问“什么书适合作为经济学入门书”吗?

当然这么说并不是说《人,经济与国家》一无是处,这本书对于了解奥地利学派观点很有帮助,且其从社会学视角研究经济,研究逻辑的严谨性,思维框架的创新性都值得我们学习。但这种学习应该是建立在有自己经济学思维框架的基础上,否则即使咬牙看完这本书,自己的经济思维模式可能会被引导到非主流道路上。

接着说罗斯巴德引用的“自由乃秩序之母”这一核心观点。这句话其实涵盖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自由本身蕴含了秩序;第二层意思是说外加的规则会破坏自由,从而影响效率。自由本身是不是蕴含着规律,从亚当·斯密的自由市场开始大家就接受了市场具有看不见的手,因此自由市场本身是具备规则和秩序的。但现在全世界的主流经济观点也认为经济需要看得见的手,因此外加的规则同样需要,且有利于经济秩序,而不是妨害经济效率。奥地利学派反对看得见的手,这是我对他们观点最大的不赞同。

无政府主义却在全世界盛行,我认为不仅在经济领域,在其他方面这都是很危险的事情。自由本身有其内在的规则,但这种规则却无法维护自由本身,而政府就是维护自由的规则集,如果摒弃政府,那么自由也将成无本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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