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尼《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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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读完波兰尼的《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发现这本书并不容易读懂,尽管这本书的开始就有弗雷德·布洛克做的详尽导论。花了一周时间读完这本书,但我自认为我可能只读懂了这本书的百分之五十,再读一遍或许能到百分之七十,但想要再提高却很困难,因为这需要大量的基础知识支撑,而不仅是对这本书的熟悉。尽管很难懂,但我依然强烈推荐对政治和经济有兴趣的人读这本书。因为它对人类社会的经济和政治指出了不同于斯密自由市场和马克思社会主义的第三条道路。

下面是我对这本书的脉络梳理,也可以看作是一个简单的导读,可以在读这本书前先读下面的内容,然后读布洛克的导读,再读正文。

在工业化革命之后,全球生产力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贸易全球化越来越重要,此时重农主义和重商主义的保守已经不合时宜,于是就诞生了以斯密为代表的自由市场理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古典经济学,或经济学。斯密的理论认为在市场经济下,尽管每个人的经济行为都是自私且图利的,但正是这种自私才推动了市场的发展,进而助推了经济发展。但波兰尼认为,人类社会的本质是互利共生,而不是自利。自私的行为会导致投机,进而导致道德败坏,这是对社会本质的最大伤害,因此自由市场下经济必然和社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为了论述上述问题,波兰尼先论述了经济和社会的关系,即经济是社会的一部分,或者社会是经济的一部分,再或者两者是独立的两个个体?波兰尼在论述中用了“嵌含”一词,论述的结论是经济只能是社会的一部分,其嵌含于社会,而且不可能“脱嵌”,反之则完全不成立。在论述中波兰尼进行了简单但严谨的推理,如下。市场是商品交换的场所,其交换借助于“价格”,交换的标的是商品,也就是说交换物必然是人类劳动生产所得,而非天然物品。因此商品价格必然只取决于劳动力成本的变化,但是劳动力的提供者是人,人不可能是一种商品。进而推演,在生产三要素中,只有资本是物,可以认为是商品,而人和土地(自然资源)都是社会的一部分,并不是人类劳动的结果,因此不是商品。假如社会嵌含于经济,那么只有证明人和自然资源也是商品才能成立,但显然这是个错误的命题。

在论述上面的问题时,波兰尼论述了一个子命题,即交易并不依赖于市场,交易产生早于市场,因此市场并不是必须的。这一点直击自由市场理论的根本,因为他们认为市场是交易的最佳场所,它会自动协调生产和消费,实现经济的和谐。

但当波兰尼写《巨变》时经济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协调问题,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这种趋势更加明显。那市场理论的缺陷在哪里,为什么如此完美的理论下却出现了弊病百出的经济现实?波兰尼给出的答案是现实市场是有缺陷的,并不像斯密描述的那么健全,不健全的市场自然会导致不健康的经济结果。

同时波兰尼还论述了另外一个子命题,即自由市场和公平的矛盾。自由市场的一个前提是民主社会,即每个人都能自由的支配自己的财富及行为,这就需要公平。但如果严格遵守自由市场的过程公平就会导致越来越严重的贫富差距,这会导致结果的不公平,进而影响社会的和谐与稳定。此时如果要让社会稳定,那么就需要对财富进行二次分配,即税收和福利,这就需要政府的参与,但自由市场理论是天然排斥政府干预的。由此波兰尼得出了自由市场天然和资本主义矛盾的结论。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自由经济和社会之间形成了严重的矛盾,随着矛盾的不断激化,各种应对方案不断涌出。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英美资本主义制度、法西斯及社会主义,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政府更多的干涉经济。此时政府干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纠正市场的无序,弥补市场的不健全。

但波兰尼同时也不认为法西斯或社会主义就是经济的完美形态,他主张的是经济即可以是自由市场,也可以是马克思主义。只是多么的先见之明,由此也见证了波兰尼《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一书的伟大之处。

以上只是我对这本书的脉络梳理,并不是我的个人见解,目的只是为了帮助想读这本书的人理清思路。因此请不要就文中内容做出辩驳,如果有这种想法,那么请先读《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原文,除非你要指出我对这本书理解的错误之处。


①在这个推论中忽略了除劳动外其他要素的价格变化,或者说假定其他要素是充足供应的,但以现在的眼光看这显然是不严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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