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与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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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本来没有什么好写的,大概是因为每个月都需要理一次,而且差不多二十多年都保持一个发型,但今年的疫情却让我的理发值得记录。

原本基本每个月理一次发,上次是去年腊月十二左右,据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到了非理不可的时候。本来应该农历正月二十以后去理的,但包括理发馆在内的服务业都响应国家防疫号召,歇业隔离。上周终于发现附近有一家理发馆开门了,但窗上贴着一对一服务,一客一消毒,提前预约。对于预约我有习惯性的抵触情绪,尤其是理发这种日常琐事,于是一直拖到了今天。

两月不理的头发就像一堆草,或者说两月不理发心里像长草一样,这样或许更贴切。实在无法忍受之下,才决定出去“扫街”,看哪里有不预约可以理的。

出门前问了下妻子,她说超市里面那家好像开始营业了,于是直奔超市的理发店。

超市离得很近,三五分钟即到,到了才发现和我预想的似乎有点不一样,居然要排队,而且排了很长的队。粗略数了下前面还有七八人,因为间距一米,所以看起来很长。对于排长队理发我同样不是很适应,于是决定去别处再看看。

出了超市就看见一家大型连锁的美发店,其实对于理发和美发我现在还是分不清差别到底在哪里,但我觉得我用不着美发,所以一直选理发店,当然有时他们也自叫“某某美发”。对于叫美发店的我还可以勉强接受,但如果叫“某某美业”的话我都会望而却步,总会有一种不安全感。说的有点远了,接着说我看见的这家美发店,门口站了个门童,或者说是个迎宾。看见我就问,“先生是要理发吗?”,我说“是的”,他说“先来登记”。

我想理发还要登记,似乎比预约更难以理解,但为了配合疫情防控似乎也说的过去。于是准备写登记表,结果发现不但要写姓名,还要写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就问他这是政府的规定吗?他说是他们店里的规定。对于美发店要手机号和地产中介要手机号一样让人不踏实,所以决定还是去超市理发店排队。

第二次来到超市理发店,发现队伍还是那么长,但仔细观察后发现排在队尾的两个人不是原来那两个人了,心想这速度还真快,十几分钟理了两个。

果然很快,排了半个小时就快轮到我了,但此时心理开始打鼓,这速度也太快了点,能理好吗?正嘀咕着,看见理发店里一位三十岁左右理好发的男士站了起来,发型很新潮,这种发型今年抖音等视频很常见,头顶大约三四厘米长、竖起来,而四周从脖子往上都推的很干净,甚至露出了头皮。

我前面排的还是位男士,也是三十多岁,但留的板寸,等他进去就轮到我排在门口。于是我观察着他的理发过程。发现理发前没有洗发,想想也能理解,疫情期间需要戴口罩,洗发不方便。理发师是位大姐,直接拿喷壶喷湿头发开始用推子推,我还纳闷,不是干头发更好推吗?她为什么要喷湿?当然对于专业水平是不敢多质疑的。

大约五六分钟后我前面的男士就理完了,果然很有效率。但我开始有点担心了,这种速度能理好吗?

等这位男士站起来我一看发现这发型似曾相识,原来是上一位的改进版,头顶的板寸依然在,但四周却推的白白的。这种发型不多见,没有小孩的锅盖头四周白,但又比正常的板寸白,感觉很像锅盖头长了两星期的样子。

正在我评价这位男士新发型的时候理发大姐喊了,下一位,81号在吗?我赶紧应一声在,才恍然该我了。

等坐在座位上后我更加忐忑,告诉大姐,我是剪发的,不是推头的。大姐说”我知道,不就是和现在发型一样,理短点吗”?我说”是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噗“”噗”,大姐拎着水壶就喷,我冷的一哆嗦,原来水壶里装的是冷水。想想也能理解,疫情下理发店这么忙,哪有时间烧热水,反正喷的也不多,冷不到哪里去。喷完水大姐开始上推子,开始推脖子和耳根,这是正常操作。但大姐动作太熟练,还没有等我提醒已经推到了脑勺,我赶紧提醒大姐,我是剪发的,不是推头的,大姐说我知道。我想她知道就好,可能修完了就剪。

大姐果然很麻利,大概五分钟给我推完了,左右端详后开始下剪刀,不到十剪完事。我想这大姐不是寻常人,别的理发师主要用剪,她主要靠推。

剪完后我以为大姐会用电吹风将喷湿的头发吹干,顺便把碎发吹走,但这次又出乎我的意料。大姐拿出一个像吸尘器的东西,软管上带着一个粗塑料管头,包着软布,然后在我头上像吸尘那样吸了一遍。感觉大姐以前可能干过洗车业务,吸头发和吸坐垫力道差不多。

大姐开始收工具,喊下一位,我知道我该走了。于是戴上700度的眼镜,检查下我的新发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果然是新发型。头顶是标准的中年偏分头,一点没动,还是如野草一样蔓延,但四周却是个小平头,尤其耳朵周围推的很干净。

看了第一眼直觉告诉我驾驭不了这种发型,我是成熟、理性、稳重的职场中年,但这种新发型只有20岁的自由职业者、或突出个性职业的新新人类才能驾驭。

驾驭不了,于是想让大姐给修下,直接把头顶剪短点。结果发现椅子上已经坐人了,下一位已就位。坐在椅子上的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通过他的目光,我知道他在打量我的新发型,估计潮流也走在了他的前面。

大姐已经淋壶喷水,我知道我该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大姐以前可能是洗车的,淋壶喷水、然后用推子代替墩布把周围擦干净、再在顶部胡乱戳两下,最后用吸尘器除尘,完了喊一声“下一位”。

疫情与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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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理发彻底颠覆了我保持二十多年的形象,究其原因是一个渐进的心理改变过程,这个过程让我对理发这项服务的要求越来越低,最终接受了新发型。

刚开始我看到预约理发的提示,我按照正常时期理发的心态排斥了预约,所以放弃了正常的理发服务。

第一次到超市理发店后因为人多直接离开了,没有对这家从未来过的店进行了解,默认为它能够提供标准的理发服务。

由超市理发店到大型连锁美发店,其专业性应该有保障,而且肯定比超市理发店强,但需要登记,担心个人信息被滥用,所以拒绝了专业水准。

第二次回到超市理发店,这时因为有对比,将对超市理发店的要求降到了前一个连锁店水平之下。

当排队到第二的时候,看到新理的长发就应该有警觉,但最终却报侥幸心理,希望是哪位男顾客是自己喜欢新发型。

排队到第一的时候,前面那个板寸理完其实我已经预感到不妙了,但再一次侥幸的将原因归结到那位男士没有提醒大姐他想要的发型。

到我了,我提醒大姐,我是要剪发,不是推头,大姐说她知道。大姐最后剪了不到十剪,证明她真的给我剪头了,而不是推头的。

最后因为人多、疫情期间大家敏感、再加上我对大姐是否会用剪刀比较怀疑,所以我只能改变形象,做一回“潮人”。

我想其他理发的人很有可能和我一样被迫做了“潮人”,但最终的原因是疫情下理发服务少,稀缺让大家降低了对服务的要求;还是疫情让大家更宽容,对不达标的服务进行了包容。事后回想,我对当时的心态已经无法准确界定,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事前降低了标准,而事后选择了宽容。

从理发我得出一个结论,在危机之下,人更容易满足,也更加宽容。


如果是写一篇散文我想在上面结尾刚好,但我近两年着迷于经济,所以忍不住要往经济上扯两句。上面说的更容易满足是因为在危机下商品或服务的效用比平时更大,所以正常时期的不合格品在危机时也达到了消费者的期望。而危机之下人更宽容是因为人的思维方式会在面对两个及以上危机时只注意最严重的危机,而自动降低对其他危机的关注度和敏感度,甚至自动忽视其他危机,小的损失就是小危机,因此很容易被忽略。比如地震前人们不顾财务,甚至是来不及穿衣的逃离。

对于宽容的解释我感觉比较生硬,以后再思考下,有新理解再完善。如果你有不同见解欢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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